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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 他十二歲便出挑成傾盡冰原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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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 他十二歲便出挑成傾盡冰原的模樣。

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 哥哥此時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團烈火。

爸爸還在和高僧說話。

“是,最近總是夢到一些……事情,很久遠, 久遠到有些陌生。”

“那個世界……不是現如今這個世界,倒像是……異世, 我總是看見……一個人。”傅雪融的眼神落在夏雨安身上。

夏雨安:?

他的註意力還在哥哥身上,哥哥性情清冷, 平日裏,不是這個樣子的, 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心情波動。

如今露出這樣的表情是?

有什麽傷心事嗎?

或者這裏發生了什麽?

不對呀,哥哥明明也是穿過來的。

可是……

還有,爸爸剛才說了什麽?!

前世今生?!

太好了,爸爸要想起來了嗎!

傅雪融卻顧不上夏雨安,和大師進了後院一間屋子, 兩人在屋裏說著什麽, 看起來並不想要別人聽。

夏雨安在院中,只能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話。

“是的,夢裏……總是我家的少君, 夏家的雙兒男妻,夏雨安。”

“我一見他,方知何為歡喜知己。”

“在這之前,所有的一切,都像一場夢一樣。”

“似乎夢裏的,才是真的。”

什麽是夢境,什麽又是真實?

傅雪融望著院外, 只覺得不重要了。

只是知道,幺兒對自己來說很不一般……幺兒?

幺兒?

是了, 在夢裏,自己叫他幺兒!

“將軍莫急。”“傅將軍,可曾聽聞,‘前世今生’之說?”

我觀三位面相神色,不像是只有這點情緣瓜葛。

“三位?”

“是,還有一位。”師傅雙手合十,手指上纏繞著菩提佛珠,看向院中挺立的白發青年,“夏司嵐。”

“那我們,究竟是什麽關系?!”

比養子、兒媳婦,還重的究竟是什麽關系?!

雖然名義上算不上,但他也切切實實把夏司嵐養大了!

師傅面上有些歉然:“在下修為有限,這個,就參不破了。”

“但是今日國師在場,此刻正在偏院休息,等國師閑暇,將軍或可相見。”



夏雨安卻直接溜達到了偏院。

他腦中一直浮現哥哥的影像,哥哥站立在那裏的樣子,如同落火的鳳凰,清冷與火影隱隱相依。

哥哥究竟……發生了什麽?

夏雨安來不及思考,卻發現後院後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
躺在院中,挺著大肚子的人,不是國師是誰?!

只見雙兒國師微微閉目養神,陽光灑在他身上,十分愜意的樣子,一點也不見身陷三角戀的婉轉悠長。

不得不說,這個世界,雙兒都挺漂亮的,國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
卻沒想到國師睜開了眼睛,朝他微微一笑,率先說道:“啊,你來了。美人?”

嗯?

啊??

小貓吃瓜,不是,你叫誰美人??

不是你自己才是美人嗎!美人國師!

國師輕輕一哂:“你真是美麗而不自知啊。”

他想了想措辭:“就像一只……嗯,笨蛋孔雀。”

“哦,不對……孔雀一般是自知的。”對方一副形容孔雀是擡舉了的樣子,頓了頓,換了種說法:“笨蛋……異界貓咪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夏雨安一驚,上前抓住國師的領子,有些失態,畢竟,還沒有人道破自己“異世”的身份!

這人究竟是誰?又知道多少?他有什麽目的?

更重要的是,對自己和哥哥有威脅嗎?

“別急,別急啊。”國師慢條斯理整整自己的衣服,伸手摸摸夏雨安的頭,像順手擼了一把貓,又撫摸一下自己的肚子:“我叫參星,人如其名,生來會一些……玄學,對了,你怎麽欺負孕夫啊!

……不要臉!

夏雨安第一次見到這麽厚臉皮的男人!呸!雙兒!

拉了下衣領就欺負了嗎?啊??

還有這人怎麽光明正大說出懷孕的事的!

身為男人,夏雨安還是有些不能接受。

男的怎麽懷啊!

辛苦麽?

夏雨安的眼忍不住往下瞟,在對方微微隆起的腹部逡巡。

算了……正事要緊!

“你究竟怎麽知道的?”

“我有一些占蔔之能,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。”

夏雨安冷靜下來了:“那你知道多少。”

“並不多。”參星看向天空:“只是知道你是異世的,僅此而已。”

“我看到的東西也有限。”

“隱約覺得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氣場不合。”

夏雨安:……

憑借氣場判斷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麽?

你不是國師,是神棍吧?

歪打正著!

“那你說說我哥究竟怎麽回事?”

“你應該問你自己?”參星想了想說:“你哥哥的事,你比我更知道吧?”

“我知道還會……”忽然,夏雨安想起什麽!

瓜田……瓜田!除了作者埋下且未挖出的伏筆,事件在瓜田上應該都有記錄的!

不得不說,參星是有點玄學在身上的!!

是他急了,竟忘了看瓜田!

之前看過哥哥的瓜,並沒有發現佛寺相關。

一定要好好翻翻……

讓哥哥露出那種表情的,可能不簡單。

夏雨安有點擔心。

看著瓜田上的內容,夏雨安有些手抖。

那上面的字字句句,猶如泣血,處處寫著吃人。

那年,哥哥八歲,母親沒了。

北安侯府的小嫡子,從此孤身一人。

沒有了母親照拂,便有旁人生了其他心思。

二姨娘怎會放過?

八歲還好,太小。

十二歲那年,哥哥長得愈發出挑,雖還年幼,可已處處有了北辰第一美人的影子。

鳳目流轉,火出冰原,墨睫輕勾,如上柳梢。

只一眼,就有無數人為他傾倒,再難忘。

妖孽呀!

二姨娘看著與當家主母相似的面龐,愈加生出恨來。

越恨,就越害怕。

雖然是男孩子和雪芙不一樣,但是,不,他比雪芙更美!

這種美讓人害怕。

怕人都註意到他,怕他以後太過出眾,受到矚目。

美貌也是一種無聲的武器。

那一天,她把他關在小黑屋裏,試圖扒他的衣服。

他激烈反抗,卻從窗外跳過來幾個壯漢!

幸好哥哥機智,想盡辦法逃走了!

他胸口起伏,幾經思慮,向北安侯,也就是自己的父親說,想讓北安侯替自己做主。

然而,換來的不是義憤填膺,也不是來自父親的保護,反而是大聲的斥責,嫌他丟人,給他們北安侯府丟臉!

甚至罵他是掃把星,妖孽面相,只會給他們招來災禍。

眉眼稚嫩的少年眨眨眼,第一次失望了。

不,不是第一次,但唯有這一次,這樣洞察人心,這麽徹底。

父親把他安放在了京郊一處偏僻破舊的寺廟,主打眼不見為凈。

無人做主,無人發聲,無人聽見。

只有十二歲,他只能依從。

住在寺廟裏也好,雖然破爛了點,但好歹青燈古佛。

他可以在這裏默默念書,與小鳥為伴。

可是年幼的他錯了。

這裏的僧彌不像好人,雖然穿著灰色衣服,卻每晚回來都帶著油膩。

甚至十天半個月不洗,胡子拉碴,遠遠地能聞見味道。

他們看他的眼神,也帶著輕蔑和些許奇怪。

這天晚上……小小的夏司嵐躲在自己的屋子裏念書,油燈枯了,屋裏一片漆黑,唯有月光。

他準備起身,聽見窗外的話,將手裏的筆捏緊。

“呸,要不是個男孩,我也早就上了……”

“就是,是個雙兒也行啊,可惜我不好這一口。”

“長得真他媽漂亮。”

“要不,我們也來吧?”

“算了算了,都說好了,給她們,那群婆娘可不是好惹的。”

“月江的水賊,女首領,殺人不眨眼,俗稱十三娘……”

“清月樓的老鴇,年愈四十,就好年輕的小男孩這一口……”

“江南過來的鹽商,自己都風韻猶存,是個美婦,聽說眼光毒辣,這次有人請……嘖嘖。”

“給這群婆娘牽線的,是誰啊……”

“還能有誰?那就是北安侯府的……”聲音越壓越小。

少年在原地頓住了。

他放棄了點油燈,而是在黑暗裏,靜靜地等待。

一群女人魚貫而入,胭脂粉氣混合在一處,場面混亂,黑暗中有人扒他的衣裳。

那些人早都串通好的。

還好他聽見了,早有戒備。

少年扯斷肩頭的外衫,從破舊的屋子一處用竹篾堵著的洞口逃跑。

那些人,男人女人,一起來抓他。

他跑到門邊,卻發現平時破舊不堪連門閂都沒有的地方,被人用粗亙的橫插封上!

兩邊是鐵鎖。

沒有鑰匙。

小小的寺廟,成了一處地獄囚禁之所。

無處可逃。

他喘息著,從廚房裏拿來引火石,就著還沒涼透的焦炭,往破爛廟宇裏潑滿了油。

還好這座寺廟足夠破爛,破爛到朽木橫梁都掉了幾根,材質也易燃。

很快熊熊烈火燒起來了。

他學著他們的樣子將人反鎖,困在屋子裏面。

“那天的火燒得很旺。”夏司嵐擁著夏雨安,坐在輪椅上回憶說。

熊熊烈火,夏雨安靠在夏司嵐身上,仿佛置身於當年的場景。

“後來呢?”他抓住胳膊的袖子,有些緊張。

“後來,我遇見了一個僧彌……”

小小的少年站在緊鎖的門邊,一時尋不到解決之法。

一個平日裏沈默寡言的僧彌忽然走了過來。

他平日裏也跟著其他人嘲笑,沒有什麽不同。

只是愛喝酒,別人插葷賭錢,他喝酒。喝悶酒。

倒是沒有單獨欺負過小少年。

小少年長滿了刺,渾身戒備,眼神像是要殺人。

那僧彌一抖,努力笑了一下,露出和藹可親,試圖證明自己無害:“你快,你快走……”

他掏出一把鑰匙,將鐵鎖打開,門閂用力抽掉,落在地上發出悶響。

少年回頭,眼前的僧彌微笑,背後熊熊烈火染紅了天光。

“死了。”

“那些人都死了。”

“白馬寺一夕之間,變成了殘垣斷壁,惟留火燒餘燼。”

一襲白衣的少年從地獄烈火中走來,身上掛著殘破的紅色襟衫,猶如冰原花開的鳳凰,焚心涅槃,浴火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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